正是夕阳 也是黄昏
书画、文学写作等艺术,包括人文学科的研究,我以为到了五、六十岁的时候,应该正是好年华。这个时候有了人生的阅历,有了岁月的沉淀,去掉身上的一些火气和毛躁,渐渐也将退出职场的纷扰,六十甲子一轮回。
画画、写字、写作的人,六十岁之前姑且当作一个练笔、学习成长的过程,或许你有过一些得意之作,在画坛、书界、文学领域有过一些影响,那不妨看作处女作。六十岁前的历练,这都是给六十岁后的人生作准备的。
细致地看看,六十岁之前的作品,无论你如何的成熟。其实,日子、时间还是未够的,难免会有些成熟中的不成熟,细细地看,会有些青涩,或失之平和,或失之圆融。所谓的早熟、早慧,都是特殊的,五、六十岁的成熟才是带相对的普遍性。
古人的寿命比较短,有说:四十不学艺,但画《富春山居图》的黄公望却是五十岁之后才开始学画画的,他是从八十岁开始创作的《富春山居图》的,用了四年的时间,才把这幅画完,后来成了传世之作。
不在深夜痛哭过的人,尚不足以谈论人生。这应该不仅是人生之谈,而且也是文学艺术的一道门坎。没有人生感悟的艺术,都是苍白无力的,文学艺术确实需要人生的经历和阅历。
现在全国的人平均寿命是79岁多一些,广州人是81-82岁,上海人是82-83岁…那么,五、六十岁恰好是人生尤好的成熟时期。七十岁过后,才会逐步领略——只是近黄昏。
说到季羡林,他退休之前所做的专业,主要是梵学、佛学、吐火罗文等冷门研究,季羡林在徳国留学十年之后回国,着重研究佛教史和中印文化关系史,发表了一系列富有学术创见的论文。
1946年,季羡林创建东方语文系。解放后,继续担任北大东语系教授兼系主任,在他的研究领域外,没多少人知道季羡林是干什么的。
倒是季羡林退休之后,他在北大的朗润园,每天成了早起的老头,他笔耕不缀,写下了不少散文、随笔的文章,1991年,八十岁的季羡林在写下了长篇回忆录《留德十年》,首次披露了他五十年前一段鲜为人知的爱情经历。
有的读者读过《留德十年》,被这段爱情故事所感动,专程到哥廷根寻找到伊姆加德小姐,发现她终身未嫁,伴着她的是一台老式打字机,一等就是60年。伊姆加德为了季羡林,她垫付了一生的光阴和爱情。
可以说,从上世纪的九十年代的下半叶至2009年,这二十年的时光,是季羡林璀璨的黄金岁月,是他写作量大、传播影响甚广的重要时期。
还有一位张中行,1982年,73岁的张中行,完成了《文言津逮》,9月开始了他的《负暄琐话》一书的写作,完成第一篇《庆珍》…
张中行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上半叶风靡文坛的另一位老人老人,他与季羡林、任继愈成了上世纪末、新世纪初的文化界的三老。
庾信文章老更成,凌云健笔意纵横。今人嗤点流传赋,不觉前贤畏后生(《戏为六绝·杜甫》)。
想想几位老人才过去了十年前后,我也不知不觉到了"丹青不知老将至,富贵于我如浮云"的景况了。
转念间,如果天犹怜我,尚有十年笔耕,那将是怎样的厚爱种幸运。当下,正是夕阳,也是黄昏。
新年将至,有份期许,期待写好下一个十年,我将亲历一段光荣与梦想、幸或不幸的历史。也许在街角的一个拐弯处,我遇见了——遇见。
我们找一家咖啡店坐一坐,聊一聊,你我都折一架纸飞机,让梦想飞起来…
2017-12-03 23-45
尚书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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